在GDP的生理軀殼之上,「中國」或許仍然很「強盛」,但是在靈魂、精神,以生命的意義來說,明眼人一看,心裏有數,中國已經死亡。
中國死掉了沒有?有定義的:「禮義廉恥,國之四維,四維不張,國乃滅亡」。今日之鄰近地區,不論官場、民間、商企,有「禮義廉恥」沒有?如果沒有,就是死了。
中國死掉了沒有?有定義的:「禮義廉恥,國之四維,四維不張,國乃滅亡」。今日之鄰近地區,不論官場、民間、商企,有「禮義廉恥」沒有?如果沒有,就是死了。
只是人死了,有法醫官宣布死亡,一個國族死了,聯合國不會給牠開死亡證,美國也不會。因為尚有龐大的人口在存活,他們張口吃飯、伸手穿衣、花錢購物,對於美國和歐洲,有強大的「商機」。對於波音公司、平治汽車,到LV和Chanel手袋企業,並無某一國家或民族,只有某一市場。一個國族死了,只要市場還活着,就有鈔票可數,這就好。
這就是西方對中國的「人權問題」開始不說話的原因。一個國家既然步向死亡,但市場卻日漸昌盛,西方國家想通了:只對你講貿易壁壘、開放市場的問題,不會再跟你講人權。因為嚴格來說,市場裏只有十四億消費者,與許多牛馬豬羊,人呢?在技術上,一個也沒有。既然沒有人,這就好辦,西方白人社會學術名詞即可應用,中國問題,你可以超越原有的心智座景(Transcend the pre-existing mindset),換一副思考架構(Change framework),在利潤商業和人文世界之間,完成「範式轉移」(Paradigm-shift)。
近年我向西方朋友諄諄善誘:Give up on China,但是同時,Engage China、Strictly for money。這樣一「論述」,西方人士就明白了。我會省口氣,向他們逐字解釋「禮義廉恥」的中國人文源頭,我也知道,中國本來的文化,西方人永遠不明白,譬如,在民國時代,連中國的黑社會,名字都是清雅而有文采的:刺殺宋教仁的兩個流氓,一個叫武士英,一個叫應桂馨;比起今日舉國的陳大軍、李小兵都高級。這只是最顯淺的表相,加上禮義廉恥之喪,這就是一個國族無法抵賴的死亡。
一個國族死了,不必有感情的波動。只要早另找石頭:美國、加拿大、英國站上去,一點損失也沒有。這一點,倪匡先生早有頓悟,我在倪先生之後,也開竅了,所以那天跟他說起一個民族也會死的,大家都哈哈哈,笑得豪邁,而那陣化境裏的笑聲,與在菜裏放雞汁無關。